第256章 烽火烟云(4)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这件事,再见着黎铮时,瑶姬总觉得有点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这也没什么,她并不是实打实的旧式闺秀,有那样丰富多彩的前世,只是被一个男人抱了,在她心里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为了避嫌,这事瑶姬谁也没告诉,孔家人只知道她在李府过了一夜,第二天是黎铮的司机送她回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黎姝派人送了礼物来,虽然没明说,瑶姬知道这是赔礼。

        出乎她的意料,老爷子竟没说什么,反是八姨太神秘兮兮地来找她,关了房门拉着瑶姬:“二小姐,不是我多嘴,你们年轻人爱玩爱热闹,也是常事,只是那位黎二小姐,还是少沾惹为好,”瑶姬有些明白她的意思,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来,八姨太恨得跺脚,“哎呀,我就跟你直说吧,那些人,都不是什么正经人,玩得可大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,”不知道为什么,她问了一句,“姐夫也不是正经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黎少又和他们不一样了,”哪里不一样,八姨太却也说不出来,只是想当然觉得,“黎少可掌着整个淮军呢,六省的军政要务,忙得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他那样忙,那天原本有急事已经走了,后来怎么又回来了?

        瑶姬不想自作多情,黎铮定然知道自家二姐和她请的那帮客人的作派,不然也不会在黎姝邀请瑶姬时提醒她瑶姬还是学生,所以那时候或许不是巧合,而是他特意赶过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不行,打住,瑶姬命令自己不要多想,那是你姐夫!

        八姨太还在一旁絮叨:“听说后来是黎少的司机送你回来的?那还好,不然老爷子也不会没发火,二小姐,我跟你说这些话,也是老爷的意思,你一年大一年小的,眼看就十七了,女孩子家家,还是少出些门,再有请你出去玩的,黎家是姻亲,不好推,别的就都不必去了。不过要是黎少请,那自然是要去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瑶姬听她越说越不像样,心头火起,忙找借口把她推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关上门,坐在书桌后不由心头忿忿,说来说去都怪黎铮,要不是因为黎姝是他姐姐,她也不会去赴宴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去赴宴,也就没这桩麻烦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,她一直在有意无意避开黎铮,因着此事,越发对那个男人避如蛇蝎,别说去黎家做客,听说黎铮来孔家拜访,都想尽办法要躲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知黎铮是不是察觉到了,原本半个月里会来孔家拜访两三次,后来便少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孔老爷唉声叹气的,愁眉苦脸了好几天,听说湘军和蜀军重开战衅,虽没有影响到淮军,大帅府里也是电讯频传,人来人往,黎铮忙得分身乏术,才又眉花眼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瑶姬不想见他这副模样——战事一起,受苦的都是百姓,孔熙一心只想到黎铮没有疏远孔家,哪里又可怜过那些无辜的民众。

        因金陵受此影响,侦缉队把得没有前段时间那样严,南园社便重新开始小范围活动,除了宣讲进步思想,大半时间都在筹集善款物资,捐赠给被战事影响的民众。

        瑶姬忙于社团活动,顺势便减少了在家里待的时间,也因为此,她这才知道了一个让她惊愕的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那位在市政厅工作的邓兆森先生被革职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宜秋的父亲和那位邓先生还有几分交情,闻言惋惜地点点头:“听说是工作犯了错,原也不大的,可不知被什么人揪住不放,半个月前就被革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位邓先生原也是个很有权势的风云人物,如今虎落平阳,据说相当落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父亲说他也是时运不济,偏偏前段时间,儿子还在赌场被人打断了腿,”宜秋压低声音,“父亲他们都猜,想必是得罪了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不是吗,得罪的不是别人,正是黎铮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,瑶姬只觉得心头五味杂陈,她不确定黎铮是为了给她出气,还是单纯因为小姨子被调戏了,要给邓公子厉害瞧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没有指摘黎铮的立场,毕竟黎铮又没冲到她面前表功,说不定是她自作多情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心里总放不下这事,一时想到那天的那个怀抱,一时又想到转世命册上的批语,心口砰砰砰的狂跳,竟出了一手的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天不凑巧,这天晚上她回家,偏偏碰上了辞出来的黎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正从大路上转过来,路边的海棠已开得败了,花瓣从枝头飘悠悠落下,恰落在男人肩头的金色流苏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姐夫,”瑶姬忍不住叫了他一声,“你的衣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铮顺着她的视线低头,看到那瓣花,便伸指掸了去。没来由的,瑶姬忍不住想,他的手生得真好看,修长有力、骨节分明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念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惊慌起来,她连忙低下头,走过黎铮身边时,轻声说:“那天的事……谢谢你,姐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黎铮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瑶姬知道自己是在没话找话:“阮小姐跟我说,她和你很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阮小姐?”黎铮忍不住蹙起眉,半晌之后方才想起那人是谁,“哦,是她,我们确实蛮熟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很熟,瑶姬忽然就明白那位阮明珠小姐对她的敌意来自哪里了,她喜欢黎铮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更莫名其妙了不是吗,黎铮是她的姐夫,阮明珠要嫉妒,也该嫉妒孔瑜才对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概是在黎铮面前已经不用装模作样了,她抬起头,直白地说:“她喜欢你,估计是恨屋及乌,对我不太客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,”她不妨黎铮竟然笑了笑,虽然是个极浅淡的笑容,“这件事你不用费心,我会派人跟她说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所谓的说明白,大概就是让阮明珠别再找她的麻烦?

        瑶姬本该觉得松了口气的,可不知为什么,心里堵得越发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翻来覆去了好几夜,终于在这天深夜里恍然大悟,她这和黎铮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,类似的对话,也不应该出现在姐夫和小姨子之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意识到自己费尽心思躲避,却还是开始陷落,不能这样,那是你的姐夫!

        可这个男人忽然之间开始无处不在了,走到哪里都听人在议论纷纷,帅府外今天又停了谁的座驾,黎少帅又派了谁去前线……连南园社的同学都乐此不疲地谈论这些消息,有人便问瑶姬:“孔瑶,黎少帅是你姐夫,前线现在是什么状况,他有没有跟你说过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,”她垂下眼帘,“我和他又不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们仅有的联结,只要停留在不咸不淡的问候上就可以了,客气又疏离的距离,才是安全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份计划还是被打乱了,那天瑶姬跟社里的同学一起去筹集善款,地点在城郊的教堂,结束之后出来,外头下起了大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坐了同学家派来的车回去,因为不想给人添麻烦,请人在离孔家不远的街道把她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雨越下越大了,瑶姬咬一咬牙,用手护住头顶冲进了雨幕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豆大的雨点打在她身上,很快把她全身都浸湿了,碎发糊在眼角,扰得视线也有些不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好站住了把贴在脸颊上的湿发拨开,听到身后滴滴几声汽车鸣笛响,黑色的汽车无声滑过来,车窗降下,露出了男人英俊的面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上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没等瑶姬说话,车门打开,黎铮伸臂将她拽了进去,“我身上都是湿的。”她这才有功夫说完后半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还在外面乱跑,”黎铮拧着眉,不知道为什么,话音里带着薄薄的怒气,“有毛巾吗?”他转头问前面的司机,得到否定的答案,便脱下外套,不容分说盖在了瑶姬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机问他:“三公子,现在……去哪儿?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铮低下头,看了那缩在宽大外套里的少女一眼:“去帅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孔家,”瑶姬一怔,“为什么去帅府,我家就在前面!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铮似乎没看见她有些生气的表情,淡淡回答:“如果你不想这副模样被孔老爷子看到,我可以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立刻让瑶姬安静了,车厢里一时沉默了下来,瓢泼的大雨里,汽车驶进了守卫森严的督军行辕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瑶姬第一次踏进这座有名的“大帅府”,虽然这里名义上的主人是黎铮的父亲黎佐,但金陵人都知道,那位大帅自从身体状况欠佳后,便常年居住在乡下的别庄里,并不在此处。

        整栋大宅里的主人只有黎铮一个,听说三公子领了位小姐回来,佣人们顿时一阵眼神乱飞。黎铮指了一个中年仆妇:“带她去换身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中年仆妇显然是家中有些地位的老仆,面露为难之色:“家里,只有夫人当年穿过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,”瑶姬强忍着浑身的冷意,“我喝点热茶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她说着却连打了三个喷嚏,湿透了的裙摆下面,露出的一双小腿冻得已有些发青了,黎铮的脸越发阴沉:“去开衣箱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佣人领命而去,瑶姬原本怪他自作主张,这会儿又忍不住愧疚起来,佣人口中的夫人,显然是黎铮早已去世的母亲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忍拂了黎铮的好意,只好跟着佣人去楼上换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房间大概是黎夫人的,虽然打扫得整洁,房门一开,空气中四散着毫无生气的寥落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拒绝了佣人的帮忙,瑶姬解开钮扣,把身上湿哒哒的衣裙脱下来,又拿毛巾草草擦了擦身子。展开屏风上搭着的衣服一看,原来是一件旗袍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家教使然,她很少穿旗袍,更没有穿过西式衣裙,拿着那件旗袍看了半晌,才确定从哪下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一折腾就折腾了许久,好不容易穿在身上了,瑶姬正低着头系前襟的盘扣,听到门外传来皮鞋敲击的脚步声,男人抬手敲了敲门,便拧动了把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等……”她话未说完,那门已经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孔小姐,你家里给你挂了电话过来……”未尽的话语停在喉间,黎铮忽然就顿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子里只开了小灯,站在窗边的少女一袭月白绦纱旗袍,日光透过窗帘洒进来,落在衣褶裙摆间,仿佛枝上盛开的一盏白玉兰,瓣蕊上痕着盈盈的光,而那半露的胸前,肌肤如同新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出去。”少女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却大步走过来了,像是挟着一阵风,瑶姬下意识往后退,被他一把攥住,狠狠吻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大惊失色,全身的血液轰然涌进脑中,可是黎铮的吻如同天罗地网,任凭她如何挣扎,也不能逃开那灼热又微苦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渐渐的,她只觉脑袋开始发沉,双唇被激烈的舔吻吮得发麻,连舌根都又酥又痛,她咽进了黎铮的鼻息,黎铮也吃下了她的口津。

        瑶姬不想承认她是快乐的,吮吻的间隙,黎铮终于松开了她的唇,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声音又痛,又柔:“姐夫,不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你是我的姐夫啊,哪怕我对你动了心,我们也绝对,绝对不可以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旗袍上的盘扣已经被解开了,露出的乳儿娇娇俏俏,像是两只小鸽子,还带着夏雨的清香。

        黎铮把那雪乳握在手中,十指张开又合拢,只觉满手都是滑腻芬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吧,被瑶姬看在眼里的这双好看的手,有一天会捉住她的奶子揉捏搓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放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放,”黎铮哑着嗓子,忍不住俯身去亲那两只小鸽子,掌下的少女顿时发出抽泣似的嘤咛来,他紧紧攥着怀里不盈一握的纤腰,愈发不肯放开,“瑶瑶,”男人的声音含糊又缠绵,“你也喜欢我,对不对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喜欢,我讨厌你!讨厌!讨厌!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全身都已经软了,奶尖儿被黎铮含住的时候,腿间甚至有湿湿的感觉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两颗小樱果是她极敏感的地方,被黎铮含在唇间蹂躏,用舌尖拨弄它们,薄唇舔吮它们,甚至还用牙齿轻咬它们。

        瑶姬忍不住拱起纤腰,两条长腿儿越绞越绞,花穴里渗出的淫露汹汹而来,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,躺在姐夫的怀里,还流了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极力避免的事情似乎已经避无可避了,黎铮的眼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暗潮,掀起她的裙摆,把手探进了湿热的花谷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,逃不掉这个像狼一样的男人。